九、試營運的結果
錄音室的隔間大概有五坪左右，屬於方方正正的那種類型，四面貼滿了隔音棉與藍色壁貼，是個相當致鬱。
波肥認為，崩潰時的暴力傾向是一種直接明白的情緒宣洩，屬於很難去壓抑或避免的狀況。
迪歐的那次經驗便是一次很好的證明。
既然難以避免，那不如反過來加以利用，幫助他們加速宣洩情緒更快脫離負面影響才是比較好的做法。
於是在他的指示之下，迪歐跟春堯花光我們集資的錢，耗費了好幾天沒日沒夜的裝潢，在四個角落與中央放上了專門供人練拳擊的沙袋、羽毛枕、抱枕(姆咪&幸子)、棉被之類的東西，將隔間改造成了現在這副樣子。
儘管錢幾乎花光了，但他們買的這些道具怎麼說都是些專門做來被打的東西，應該不會一下子就壞掉，我想最多也只有春堯那捐獻出來的抱枕比較脆弱，壞了會心痛一些。
不過為了大局著想，這些犧牲完全是值得的。
準備好了隔間的場地，加上導覽、營運、與人脈等等必要因素……一言以敝之——除了錢以外，這次的試營運準備的很完善，撐到大夥畢業應該沒有問題，至少波肥他是這麼認為的。
然而，
我發現波肥錯了。
大錯特錯。
………
進入隔間之後，我第一眼注意到的是那些被放置在隔間四周，原本應當最長壽的沙包已經不見蹤影，只剩下破碎的外皮零零落落在整個房內。
用來出氣的枕頭看不出原樣，棉花與作為沙包內容物的沙子也毫無懸念的四散在整個空間之中。
非得用言語來形容眼前的隔間的話，恐怕只有暴風過境四個字最貼切吧……除了角落一旁的姆咪抱枕外，錄音室隔間內的道具沒有一樣是完好的。
隔間中央，一個小時前還活蹦亂跳的學妹此時就癱倒在這。
她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，彷彿就像是睡著般，既沒有意識，對我們的呼喊也毫無反應。
仔細掃過一眼，她身上看起來價格不斐的衣服傷痕累累，沾滿了棉花灰塵與細沙。右手邊的地上還用沙子畫出了幾個I love u 的英文字母。
彷彿就像是被跟蹤狂襲擊過……更正，彷彿就像是在颱風天被跟蹤狂襲擊過一樣。
…………
好的。
在用極其理性且客觀的角度交待完目前的狀況後，為了尋得內心的平衡，還請讓我感性的慌亂一下。
……
……
「喔我我我我我我的天啊啊啊這是什麼狀況？？？」
為什麼道具全爆光了？樹心學妹怎麼會變成這樣？！她應該好好待在隔間裡面發洩情緒不是嗎。
也不過只是短短一個小時，怎麼會出現像是漫畫中才有的命案現場。
再說這段時間裡面根本沒有人進出，完全處於密室狀態，根本沒有理由啊！
等等……會出現殺人案的地方往往都是密室，而密室正是一樁謀殺案不可或缺的要素。
下令將隔間布置成密室的………
難道兇手就在我們之中？！
意料之外的景象讓我的腦袋陷入慌亂，一時間跳出了無數疑惑，沒辦法做出任何判斷。
「你們先把櫃檯的桌子空出來。」看到了學妹的慘狀，第一個對此做出反應的人是波肥。
他對我和三蒔下達號令之後，把地上的學妹輕輕抱起，將她移出隔間，橫放在錄音室的櫃檯上。
學妹的臉上看不太出表情，只有兩道已經乾掉的淚痕。那略為破損的粉紅洋裝又髒又皺，活像是才剛從半山腰滾到山腳那樣。
我突然想到………要是被別人看見學妹這幅樣子，恐怕還沒輪到社會刑責的懲罰，圖書館外的黑衣人就會先把我們從這個世界上抹除了吧！
「怎怎怎怎麼辦，要叫救護車嗎？！該打113、110、還是117啊啊啊。」驚慌失措的我拿出手機，開始朝著螢幕亂按。轉念一想，即然木已成舟也很難脫罪，乾脆放棄治療壞人做到底算了「不，直接找地方埋了吧，我把阿雲他們找過來，我們一人一隻手一隻腳不動聲色……」
「阿噗你先冷靜一點！」波肥一把將我的手機搶去「你是想真的殺人逆？先讓三蒔看看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不是啥大事啦。」
他出乎意料的冷靜，沒有因為學妹的樣子而有絲毫慌亂。
三蒔聽了之後則是走上前觀察了一下學妹，然後又把耳朵輕輕的貼上學妹胸口。
「怎麼樣？」波肥問道。
「嗯，臉色呼吸心跳都很正常……也沒聽說學妹有什麼疾病……從迪歐那個經驗來看，八成是哭累睡著了吧。」三蒔這麼說著，伸手搖了搖學妹「樹心，樹心！聽得到嗎。喂？」
「嗚………再讓我睡一下……」
被三蒔晃了好幾秒，面無表情的樹心學妹皺起眉把臉往一旁扭去，嘴裡還說著不少學生早上常常會說的話。
原來這大小姐還真的在裡面睡著了……我還以為發生了密室殺人案呢，真是鬆了一口氣。
「不行，醒來！」確定了學妹沒有事後，三蒔沒有讓學妹繼續睡的打算。她這次直接將學妹拉起，抓住肩膀死命搖晃。
「姆……都說了再睡一下，桂珠姨……我叫爺爺把你開除喔……你也不想流落街頭吧……」
緊閉著眼的學妹拍了一下三蒔的手，嘴裡低喃著聽起來有點可怕的話，是說桂珠姨是誰啊？她竟然會因為妳賴床就失業嗎。
「都說了起來！」三蒔不知道是受不了學妹的賴床，抑或是想為桂珠姨出一口氣，她伸出拇指與食指鉗住樹心學妹的臉，重重施力。
「啊啊啊！好痛好痛對不起我立刻起………咦？」
臉頰受到無情摧殘的學妹猛然坐起身，在發現我們之後睜大她那圓滾滾的雙眼。
「桂珠姨………變成了學姐跟學長……？」
如果桂珠姨辦得到這種事，應該就不用擔心會流落街頭了。
「早安，樹心小姐。」 桂珠蒔面帶微笑，拿出衛生紙擦拭學妹臉上的淚痕。
「那個……三蒔學姐早ㄢ…好痛！」
三蒔握起拳頭狠狠的朝學妹頭上敲了下去。
……
「不好意思，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……」
十分鐘後的櫃檯一旁，樹心學妹已經完全清醒，坐在我們正對面的位置上低頭朝我們三人致歉。
「不會不會，學妹平安無事就好。沒考慮到這點是我們的疏失，」被道歉方的波肥揮揮手表示不介意，他反問「妳現在感覺怎樣，有沒有覺得煩惱的事情已經沒那麼嚴重，比較輕鬆了？」
作為室長兼行政人員，現在他最想知道的應該是對方現在的感覺，這答案將會決定這次試營運的結果。
「啊！學長這麼一說，心情真的比進來時好很多呢！」
學妹被這麼一問，揉著額頭咧出燦爛的一笑。
「那就好。這代表我們這次的試驗很成功。」
「太好了！那麼我也可以幫忙宣傳嗎？」本來就很天然外向的學妹一聽見波肥這麼說，露出相當開心的笑容。
「呃，可能不需要了。」不過，對於學妹的好意波肥這麼回答「我們可能會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重新整備隔間，跟更換設備……之類的。」
學妹咦了一聲陷入呆滯。
回想起隔間內的慘狀，我想波肥已經說的相當委婉了。
那些全數破損的道具我早就決定逃避現實不去想到底怎麼壞掉的。（後來聽三蒔說才知道學妹有隨身攜帶美工刀的喜好，這到底是什麼喜好……）
重點是僅靠我們手頭上能夠動用的資本，要在短時間之內弄一套同樣的道具回來相當困難。
雖說硬是要湊也不是不行，不過這充其量只是波肥玩票性質的東西，又不是當生意在做，在會影響生活的情況下至少我是不打算再繼續出錢了。
學妹定格好一陣子，總算是明白波肥的意思。她低下頭沉著臉說道：「學長，隔間內的事情很抱歉……因為那時候真的是太難過了。」
嗯，我了解。畢竟悟O也是因為難過才變賽O人痛扁佛利O的，學妹因為難過拆了錄音室聽起來好像也挺合情合理。
「樹心妳也不用太內疚，反正波肥也只是想找事情做而已，之後換別的玩玩就好。」
三蒔在一旁拍拍學妹安慰她，要她不要太難過，不過我想有呼嘎的效力在，學妹暫時應該不會內疚跟沮喪就是了。
不如說她反而………
「不行！既然東西是我弄壞的，請讓我來賠償吧！」
你看吧…………
………嗯？
一陣冷汗冒出，我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似的，腦海中叮鈴了一聲閃過一條白線後撇頭往波肥一看。
「………」
雖說只有一瞬間，但波肥的嘴角確實微微上揚了。
「嗯……這個，學妹妳的心意我很開心。」他那淺笑瞬間消逝，取而代之的是帶有憂鬱色彩的無奈笑容「但需要的金額其實不是一般大學生能夠承擔的，怎麼說也是五個大四的學生才好不容易組建起來的哦，對吧三蒔？」
「啊啊。」三蒔似乎也察覺到波肥的變化，直直瞪著他。
「沒關係！我爺爺是學校的投資者，很有錢的！這邊可以刷卡嗎？」
「怎麼能讓幫忙測試的客人破費呢，只要妳有心意我們就很高興了，謝謝妳。」波肥貌似難過的說道「雖然花了這麼久準備很可惜，其他朋友應該會很失望………」
「不，沒有關係！拜託讓我賠償吧，這個月的零用錢我還沒有用。」學妹從小包包中掏出一疊印著小字的白紙跟筆，並用筆在白紙上面疾書還拿出印章一蓋，把紙塞入波肥手裡。
「這個地方很棒，我現在心情超好的！」她用力的低下頭「拜託不要讓它消失。」
波肥傻眼，撇了一眼手上的白紙答道「哦……！既然學妹都這麼說了……好吧！我們繼續試試看。」
「太好了！」
那張紙真的讓我覺得很不妙，不會真是我想的那種東西吧………
……
答應學妹之後，今天試營運算是告了一個段落。由於我們三人之後還有檢討會，三蒔打算先送學妹離開。
「說起來樹心，妳這身打扮怎麼辦？」
在她們離開錄音室前，三蒔審視著學妹，總算是願意處理從剛剛開始一直被我們忽略的問題。
「嗯？什麼怎麼辦？」
學妹低頭看了看自己髒亂的洋裝，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。
儘管當事人沒有任何自覺，不過我想那幅樣子走在路上一定會被關切。
「衣服啊衣服，妳這樣子回去會被罵吧？」
三蒔走上前試著拍了拍學妹身上的沙子與棉絮，但沒多就她就皺起眉頭宣告放棄。
「哎，學姐這麼在意的話，我請人家送衣服來換吧？」學妹說完從包包掏出了手機撥了通電話，然後只講了衣服兩個字便掛斷。
送來………？
該不會保鑣還是隨扈那件事是真………
——喀啦
學妹掛上電話不到十秒，錄音室的門被打開，一位高大西裝男動作俐落的走了進來。
他面無表情，戴著耳機與墨鏡，挺著一副就算是隔著布料也難以遮掩，足以與迪歐一較高下的壯碩身材。這臉上根本就是寫著我是保鑣四個字，就叫他西裝墨鏡吧。
「……」
西裝墨鏡沒有說任何話，只是走到學妹面前講袋子交給她。
「謝謝～」
他點點頭後維持著低頭的姿勢，彷彿是在觀察學妹身上那破舊的洋裝。
「……」然後默默的轉向在櫃檯坐著的我們。
儘管從那副墨鏡中我看不見對方的雙眼，只能看見自己和波肥小小的倒影。但這大概是我生平第一次體會到，作為一個被緊盯的獵物是什麼感覺。
「這是我自己弄的，你出去啦，出去！」
學妹湊上前張手揮擺，一邊用薪水跟休假之類的話要脅，一邊將西裝墨鏡半強迫的推出錄音室。
「不好意思，他們有時候會多管閒事。」學妹在保鑣離開後，在隔間換了一套衣服跟我們解釋。
「因為我從小就常常在外面跌倒或被欺負，爺爺花了很多錢派人照顧我。明明都說過我已經大學可以保護自己了……」
「沒事沒事，即然爺爺這麼容易擔心，學妹你還是早一點回家吧。」波肥鐵綠著臉笑道。
「記得……不，請一定記得要跟剛剛那位大哥解釋清楚誤會。」我再三補述。
我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搬去海景第一排……
「那之後如果這裡再開放了我還可以來嗎？」
「可以可以，三蒔會聯絡妳的。」波肥瞅了三蒔一眼，後者只好苦笑點頭。
「真的！那我今天就先回家了，學長們再見。」
「掰掰」「再見」
獲得答覆後，學妹拉著三蒔開開心心打開錄音室大門離開，留下我與波肥兩人呆望著錄音室大門。
「……今天還真是波瀾萬丈。」
「嗯。早知道就把迪歐叫來了，好歹輸人不輸陣。」
「話說既然保鑣都來了，他幹嘛不直接把學妹送回去啊。」我望著大門問波肥。
「誰知道，你去問他啊。」
………
三蒔再次出現在錄音室，是僅僅只有十分鐘之後的事。
回來的速度之快讓待在錄音室打協力手機遊戲的我與波肥張大嘴巴。
「她爺爺該不會是在學校裡面蓋了一棟別墅吧？」在經過剛才的事，現在再發生什麼我都不意外了。
「怎麼可能，只是被剛剛那個西裝墨鏡帶走了。」
三蒔解釋，西裝墨鏡說學妹今天明明沒課，卻沒有跟她爺爺報備就偷偷溜到學校，已經把其他知情的家人們急得半死。
因此他們在學妹跟三蒔走出校門口前現身，堅持要在老人家注意到之前把人給帶回去。
「樹心在我們這弄成那副德性也不好給人家交代，就讓西裝墨鏡帶走了。」她雙手一攤，擠進了櫃檯坐位的最內側「先不管她了，說好的檢討會呢？」
「好好好，現在就開始，來看看這個。」
既然三蒔回來了，波肥便乾脆的宣布試營運的檢討會正式開始。他拿出筆記本翻到空白頁，在紙上寫上好幾行字。
試營運項目——
前置說明—成功
呼嘎情緒影響—成功
情緒恢復—成功
再利用—失敗
安全性—仍有疑慮
「咳咳，先講結論。單就呼嘎盒子的整體運用上來說，這次試驗非常成功。」他面露興奮，敲了敲桌子「事前介紹與引出情緒的部分都很順利，在我們的掌控之內。」
「這代表之後的部分就失去控制了吧？」三蒔撐著頭提問。
「對。特別是學妹的破壞力，還有顧客在使用期間的安全這兩點是我們最大的漏洞。」
關於第一點我完全認同，沒人想得到看似柔弱的學妹會用利器把我們全部的道具弄爆。正常人看到沙包應該都只會想要打而已吧？
至於第二點……
「使用期間的安全是指……學妹在隔間裡面睡著這件事？」我問。
「對，今天還好學妹只是睡著了。」波肥點點頭，從口袋拿出學妹給他那張對折的白紙把玩「假設哪天有人已經有了不好的念頭，又受到呼嘎的影響獨自待在錄音室，後果可能……」
波肥沒有說出口，不過我光是想像就覺得狀況不秒。
「那麼該怎麼辦？要在隔間內加派人看守？」
三蒔這個提議確實是比較好的方式，不過這樣班表可能就要重排，每個人的負擔都會變重，而且在那之前……
「該先想想沙包那些道具該怎麼辦吧？」我插嘴，想要先探討最重要的部分。
如果隔間內沒有其他供人發洩的道具，又不幸遇到暴力傾向高的客人………
那看守的人被當成沙包的機率應該不低。
「啊，道具的事情已經解決了。」很意外的，波肥很輕描淡寫的回答了問題。
他把剛剛手上把玩的白色紙條攤開放在桌上，那是一張應該是支開頭票結尾的東西，是方才從學妹手上得到的。
我瞄了一眼，上面還寫了六位的數字。
「………把這金額分了，然後大家出國玩吧。」我提議。
是說，剛剛學妹說這是她多久一次的零用錢來著？
「分你的大頭，這是營運經費。有這些錢，道具的更換基本上沒問題了。」
「你不要看樹心單純就這樣騙人家。」三蒔很直接的表達她的不滿，她剛剛應該也有察覺到波肥的笑容。
「我沒有騙啊，學妹破壞了我們的東西本來就是要賠償的吼。我只不過是稍微賭了一下跟學妹說不用賠而已。」波肥不認同的駁斥道「要是當時她索性不賠了我也只能摸摸鼻子拿她沒轍。」
「唉，一個願打，一個願挨，樹心開心就好。然後咧，道具姑且是解決了，安全性呢。」
波肥翻到新的一頁，在上面寫上安全兩個大字。
「關於隔間內使用者安全性的問題，我會用剩餘的經費請春堯弄一台正規監視器，讓外面的人可以同步監控。」
意思是要直接裝監視器觀察嗎。
「這樣會不會侵犯到隱私啊？」
這類的東西好像滿危險的欸。
「其實同意書裡面一直都有注記一條『甲方將全程進行錄音錄影，過程中所獲得之一切資料僅用於安全防範，不得公開與使用於其他用途』，是阿雲寫的。」
「咦？！」三蒔好像也不知道這件事。她打開抽屜，把我們事先印好的同意書拿出來仔細檢查「還真的有，第24條……夾在一堆廢話中間會讓人不自覺想略過去。」
「現在很多人看都不看就簽了，會仔細看的人應該也能理解我們這一條的用意。」
心理戰！
「不過不對啊，我們又沒監視錄影器，加這條幹嘛？」
「其實是有裝啦……」
波肥打開櫃檯的電腦，用滑鼠點開了一個程式。螢幕跳出一個視窗，視窗內顯示的正是隔間內的影像。
不過這影像的解析度就像我們小時候玩的電動遊戲一樣，糊到不可思議，比迷片上打的馬賽克還糊，只能勉強辨識出隔間內道具的輪廓而已。
就這種等級，我看影像的延遲八成也很嚴重。
「就憑這個？」三蒔不可置信的看著波肥。
「別那樣看我吼，畢竟經費都拿去買道具，能弄到一台已經是極限了。想說今天應該沒有開的必要，沒想到立刻被打臉。」波肥哈哈的笑了兩聲，表示他會call春堯跟迪歐去弄一台更好的。
仔細想想也好，反正被學妹肆虐過後隔間也要大改裝了，一起換新應該不算什麼大問題。
「啊，還有。關於監視器的確認，我想之後就讓阿噗專門看監視器吧！」
「我？」
我疑惑地反問，不是很明白波肥指名我的理由。
「我們現在基本上都沒課，也沒必要特別麻煩阿噗吧？有什麼特別原因嗎？」三蒔似乎跟我一樣不能理解。
面對我們的疑問，波肥表示：「理由有兩個。」
「一是負面能量看多了對身體很不好，而阿噗因為之前測試的效果還在，比較能夠抵抗。」
呃……這麼說也沒錯啦，我最近的心情確實是好到不行。
「那麼第二個理由呢？」
「第二個理由是，阿噗口風很緊。」
「有嗎？」「是嗎？」
別說是三蒔，連我自己都懷疑波肥這句話的真實性。
「直接證明看看好了。阿噗你回答我，迪歐有沒有在青蛙跳的時候滾下山？」
波肥突然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。
「欸，有啊，我知道的就有三次左右吧。」
「咦咦咦！？」三蒔似乎不知道這件事的樣子。
「好幾次想說路過去找他，然後不小心看到他從山上滾下去還爬起來四處張望，於是就裝作沒看到離開了。」
「真……真意外……」
「那麼這一個月有幾個人跟三蒔告白呢？」波肥繼續問。
「等等，這什麼問題！阿噗不可能會知道吧？！」波肥意料之外的問題讓三蒔漲紅著臉。
我想想………
「呃……至少有三個……或以上吧？」
「咦咦咦咦？！為什麼！？我應該沒有跟任何人………」
看來我答對了，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，不如說要不知道反而比較困難吧………
「因為那些人要做什麼前都會跑來問我一堆問題……像是我們跟妳是什麼關係，或是妳喜歡什麼之類的。」
「咦？！為什麼是問你？」
「挖啊災，可能他們覺得我是整群裡面最不可能跟你有什麼關係的吧？」
「那你為什麼都沒跟我講！？」
「妳又沒有問，而且這種事講起來也很尷尬吧。」
難道我還要每天報告有幾個人來打探消息嗎？
「是這樣沒錯……怪不得最近一堆人要請我吃東西……」
啊，那是因為我跟那些人說『你們只要請吃飯，就能夠約到三蒔』的緣故。
體驗過一次愛情吃麵包的恐懼之後，大部分的人應該都會知難而退才對，而且三蒔還有免費的飯可以吃，一舉多得。
「這樣三蒔妳明白了嗎？」波肥見三蒔求證的差不多了，便插話道「這種不會到處去張揚，秉持著阿噗知道，可是阿噗不說的個性正是我們需要的人啊。」
「嗯…………好吧。」三蒔竟然被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說服了。
「所以我之後負責看監視器就好了嗎？」
「對。我會把今天的事情還有結果貼在群組裏面，班表也會讓阿雲重排。阿噗你之後就負責監視客人吧。」
「喔……好喔。」
我是無所謂啦，這聽起來是好像是一個爽缺，有賺到的感覺。而且不用排班也就意味著………
等一下。
「等等？那我不是每天都要在這嗎？！」
「對啊，有什麼問題嗎？」
波肥一副好像我每天都應該出現在錄音室的表情。差一點就被呼嚨過去了，這根本是變相的加班吧，你這該死的慣老闆！
「不是，」我掙扎般說道「你也知道我還有課，而且現在都有一粒一休……」
「別怕，生死學那天公休。這樣就沒問題了吧？反正你也沒事啊。待在哪又沒差。」
「沒這樣的吧？」
「那你就去怪路克布萊吧，都是他們害的。」
…………
蛤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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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篇7200個字，紀錄一下
由於這週跑去寫某個生日哥的小說
我很害怕之後真的要開始富奸(´；ω；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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